有关艺术理论

bdqnwqk8个月前基础13

讨论当代艺术史时,不得不提的一个人是杜尚。当他把小便池拿进美术馆展览的时候,他给出一个让人们痛苦的命题,那就是艺术死了,或者说反艺术。同时也给出一个理念——人人都是艺术家,他把艺术和艺术家从一个神圣的位置给拉了下来。杜尚的话语方式让后世的艺术家处于一个极其困难的境地,按照杜尚的语言逻辑,后世的艺术家无论怎样的努力,他们所有的作品、行为方式都是无意义的。他们无法将杜尚的艺术观念继续推进,话似乎已经说到了尽头。
  当细细梳理当代艺术的词汇的时候,会发现大多当代艺术家都是杜尚的徒子徒孙。“平面化、消除深度、主动肤浅、图像的图像、消解人文精神、零散、碎片、卡通一代、解构的解构等。当代艺术家秉承怀疑与批判的精神对当下的文化、社会现象质疑,同时对于宏大叙事的彻底绝望,艺术家步步收缩,退回自身,质疑所有的一切既定模式。杜尚的实质也是一种解构,杜尚解构的是艺术,直至艺术的终结。同时也给出了这样一种批判的精神。当代艺术家接过杜尚的话语棒的时候,实际是无话可说了。然而却有这样一种现象,当代艺术并没有消亡,反而如火如荼。难道他们都是反杜尚的吗?这里出现一个悖论。那就是打着艺术终结的旗号做艺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当代艺术家又是秉承杜尚的理念的,因为他们都具有怀疑与批判的精神。所以也可以说,当代艺术无论以何种方式出现,都是杜尚理念践行的一个分支的分支。
  “艺术无论如何抽象,它毕竟保留着而且必须保留着不同于非艺术的艺术形式,否则便不叫艺术。恰恰是艺术形式本身使艺术成为活生生的实在。”①不管如何的愤怒与反叛,不管如何彻底的将艺术踩进那个烂泥塘,艺术终究还得以作品的形式呈现,我们无法去掉“作品”的这样一个形式外壳。否则你就是杜尚,或者说是杜尚的影子。如果拿出作品来说话,那就表明艺术还没有终结,那你就是反杜尚的。如果说杜尚的理念仅仅是将艺术从神圣的殿堂拉下来,使艺术大众化,人人都是艺术家。那么,当代的艺术家的作品呈现也是不需要的。艺术应该是一种自娱自乐的方式,不需要展览,不需要大众的参与,也不需要展览馆。然而当代的一些艺术家是做不到的,他们迫切地将自己扮成一种精英的角色,挤进更高级别的展览。这里不得不反思:艺术究竟是什么?当代艺术是什么?同时也给出一个命题:个体的价值真的那么重要吗?看看我们在对于个体价值的疯狂顶礼膜拜中究竟做了些什么?
  既然无法逃脱自然选择的命运,也无法面对艺术呈现的现实。那么就得彻底甩开杜尚的思想,重新给艺术定位。同时也得坦然面对作为个体的艺术家对于堂皇叙事的彻底绝望。让艺术从真正意义上回归自身。西西弗斯通过他对巨石的不断推动展现他苦难而又幸福的人生图景,而我们则通过正视永恒价值的失落,反抗、自由、多样性、创造的失效,捱过我们的一生。在尼采看来,“艺术,她在人生的光景上披上了一层含混的思想的面纱,使生灵捱过生涯。”艺术无法从“现代性”及“艺术性”上取得合法性生存的依据,但是它毕竟存在着。那么,艺术生存的唯一依据就是:“它此时此地存在着。”我们就从“此处”而非“别处”来寻找它的生存意义。一位母亲说:“儿子是我生存的全部,失去了儿子就失去了我的生命。”执著的艺术家说:“艺术是我的生命,它就是我生存的全部理由。”那么,我们说艺术是一种形式,使生灵捱过生涯。他不思考未来,不留恋过去。他意识到生命的荒谬,他知道一些伟大的思想都必将成为过去式,他通过作品的每一笔触,每一根线条,每一块颜色玩味自身。在对自身冥冥的观照中达到生命的救赎,也使生命得以延续。因此,我们看到另一种西西弗斯形象,艺术作品的每一因素对于艺术家形成一个世界,在对这个世界不断地设想、建设、破坏和重建中,把事物从变化无常的虚假的渴望中提取出来,并用近乎抽象必须建立起“向死而生”的勇气。“所谓向死而生,并不是要人超越死亡,而是要人意识到死亡是不可逃避的,意识到他的时间性存在于世,就是先行地在死亡之中了,或者说意识到存在就是虚无,就是荒诞。因此人应当正视自己的荒诞,他应该本真地活着,常怀着焦虑、恶心、畏惧、自由而荒诞地在世,就像被罚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③艺术既然从神圣的殿堂回到现世,那么就应在现世认认真真地思考,踏踏实实地做人,坦坦然然地将作品呈现。我们仍然一如既往地反思与质疑一切所有的既定的模式,但决不以愚昧对抗崇高,以无聊对抗虚无,以低俗、愚痴来调侃权威、经典。我们坚定地认为当下的艺术不应该一味地拆解、消解命题,它其实是一种可以建构的形式。哪怕只是一些局部、细微的建设,都是有意义的。
  艺术的实质是一种“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