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欧洲油画:从天堂神话到人间真情指的是什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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筛麦的女子法国库尔贝

19世纪40年代的法国出现了现实主义画派。他们主张艺术应以实际生活为基础,以自然为范本,画家应该走出画室去表现普通人的生活。

筛麦的女子库尔贝

他们歌颂劳动,赞美自然,将劳动者作为艺术创作的对象;他们不屑于那些古书堆里的老题材,不用那些神奇的幻想,不愿被关在画室里。他们将朴素之美作为创作的最高目标,掀起了美术史上继新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之后的现实主义思潮。

库尔贝是法国现实主义艺术思潮中的代表性人物。1855年,在世界博览会期间,在官方的艺术沙龙之外,他举行了一次富有挑战意味的以现实主义为题的个人画展。在这个画展上,库尔贝公开发表了美术史上有名的《现实主义宣言》。宣言主张要独创,要成为活的艺术,要忠于客观对象的表现,主张艺术家必须表现当代生活。这个宣言奠定了库尔贝在现实主义艺术中的重要地位。

画家在作品中展示了劳动妇女的形象,高超的写实技巧使这一形象产生了令人向往的艺术魅力,给人以美的享受。画家重点描绘了跪着筛麦的女子形象,从她圆润的手臂、丰满健壮的背影,可以想象这是一位健康美丽的农村姑娘。她那优美的姿态,给人以健美的感觉。她几乎占据中心位置,成为画面焦点。筛麦妇是一种朴实的灵感,以背影去描绘她,更显得耐人寻味。

引人注目的是人物的表情不占任何地位。3个人物中只有一个能看到脸部表情,而且她并不像在集中劳动,而是在梦幻之中。正在筛麦子的那个女孩从解剖学角度来看并不像在用力,而更是像在摆舞蹈造型。那个处在背景阴影下的男孩的作用只是让整个画面结构达成平衡。虽然画的是个劳动场面,但整个画面是处在静态之中的。整幅画中找不到任何表达人物心情、生活的信息。画家眼里看到的不是劳动,而是姿态,艺术不是为了体现生活,而是来让平凡的日常场景通过精神的力量获得升华。这个精神的力量来源于艺术家的思维和心灵。

三等车厢法国杜米埃

杜米埃从来没有接受过正式的美术教育,他是真正的由生活教导出来的学生。杜米埃的父亲是马塞的一个玻璃工人,虽然爱好文艺却没有机会实践。少年时代是杜米埃充满自豪的时光,他有着为家人称道的诗人的才华和敏锐的表现力。但生活与爱好却是两回事,他几乎没有上学就在父亲的工厂和市场上打工维持家用。曾在法官家里当小杂役的经历使他真正地从故事以外认识了这个荒唐而令人悲愤的世界。

三等车厢杜米埃

这些经历锻炼了他观察生活的能力,加上惊人的记忆力,他通常是见到事物后立刻在心中打下特征和轮廓的腹稿,回去后迅速地画在纸上或用泥像表现出来。长期的刻苦练习使他铸就了一双敏捷的手和眼睛,能够在瞬息间记住并用寥寥几笔描绘人物的形象。

这幅画好像既表现了短暂的旅途生活,又象征着人生漫长的道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表情,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各自有着不同的遭遇。

当时火车刚刚运行,对人们来说乘火车还是十分新鲜稀奇的事。在这幅作品中,画家对人面对新生事物的状况作了极为生动的描述。艺术家从这些普通人身上观察到了他们微妙各异的内心世界,同时,也揭示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时代特征。这是一群受尽了人生坎坷的下层市民,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域,但是他们都在追求着各自的谋生出路。在三等车厢的前排坐着的看来像是一个贫苦农民。一个扶着篮子的老妇似乎仍对飞速前行的列车有些不适,显得有些局促。而左边的少妇,怀抱睡觉的幼子,正沉浸在母爱之中。右侧紧靠老妇熟睡的少年,上车时过度的兴奋,显然使他感到十分疲惫,此刻他正在列车的摇晃之中酣睡。从这幅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画家无论在人物的表现能力,还是画面的感觉上,都与同时代的画家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的油画仍如讽刺画一样,造型不求形似,只重视色块与形体的神肖。他往往以棕色和粉红为基调,从文学名著和生活中选择表现题材,以批判的艺术眼光审视自己所创造的形象,他说过“要做一个自己时代的人”。杜米埃的艺术生涯始终与法国的现实主义相联系,他运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语言,塑造自己独特的艺术形象。为了真理和正义,他一生坎坷,遭到过监禁、罚款,作品曾被销毁,一度难以谋生。

伏尔加纤夫俄国列宾

画面以狭长的横幅展现了这群纤夫的生活。伏尔加河畔阳光酷烈,沙滩荒芜,近景只有埋在沙里的几只破筐作点缀,景色十分凄寂。一队穿着破烂的纤夫拉着货船,步子是那样地沉重,似乎可以听到压抑低沉的《伏尔加船夫曲》的回声。

纤夫共有11个人,约略分成3组。每一个形象都被列宾仔细推敲过,画过人物写生。他们的年龄、经历、性格、体力以及他们的精神气质各不相同。画家把这些性格作了高度的典型化,又都统一在主题之中。现据画家本人的记述,分别来介绍这里的每一个人物的情况。

最前一组共4人,领头的名叫冈宁,他的表情温顺,然而性格坚韧,具有一种内在的意志力,此人约有四五十岁。他那双深陷的眼睛使他的前额更加突出,显出了他的智慧。列宾在他的头上添画上一块包头的破布,似乎要把他塑造成古希腊哲学家的样子。他原是个神父,后来被教会革职,一度充任过教堂唱诗队的指挥。他身体结实,两手下垂。胸前那一条纤索绷得很紧,而身上的麻布衫却满是补钉。这是一个俄罗斯农民长者或智者的典型。他忍受着肉体与精神的痛苦,他是这些纤夫形象中的悲剧性主角。在他右边的一个是身材魁梧的憨直的农民汉子,他赤着脚,头发蓬乱,满脸浓密的胡子,似乎在低低地向冈宁絮叨着什么。这个形象起着衬托冈宁前倾的身子的作用。在他后面是一个细长的瘦子,年近40,身子大部分被挡住了。他头戴麦秆帽,叼着一只土烟斗,头显得尖小一些。他挺直着身子,这样可使纤索松弛,好像是想省点力气。这个瘦子的左侧,则是一个躬背弯腰的纤夫,他原来是个水手,叫伊卡尔。他的两手向下握拢,神色严厉,眼神凝注,直对着前方。显然,他的脾气一定很倔强,是个农村硬汉子。汗水已把他的上衣腐蚀得百孔千疮,结实的肩膀正从破洞处显露出来。

中间一组也是4个人,穿一身粉红色破衫裤的少年名叫拉里卡。看来这个少年是初加入这支行列,他那还未晒黑的皮肤,紧蹙的眉头告诉观者,这种劳动对他来说负荷过重了。他正用手在调节压在自己肩头那根勒痛了皮肤的纤索。

画家在这个新的受压迫者身上似乎要找到一种希望,那就是不甘心受剥削,要反抗。令人注目的是,在这个少年颈上还挂着一只十字架,这是父母给孩子的信物,祈求上帝能保佑他路上平安。列宾为了画这个少年纤夫,曾从他熟悉的孩童形象中挑选了一个做模特儿。少年拉纤这种现象,也如资本家利用童工榨取劳力一样残酷,这是沙皇俄国的农奴制度的罪恶,也是画家所要抨击的主要对象。

紧靠在拉里卡后面的,是一个受尽风霜之苦的秃顶老汉,他皮肤黝黑,脸色阴沉,一边斜倚在纤索上,一边在打开自己的烟袋,想偷闲抽口烟来缓解一下自己的苦闷。他和前面的少年,在色彩上构成了强烈对比。两代人,不同的命运,却系在一根绳索上。

少年右边是个羸弱有病的纤夫,他步履艰难,全身虚弱,正在用袖口擦汗。头发露在无檐帽的外边,颧骨耸起,泪囊水肿,他未来的路程意味着更大的厄运,我们似乎可以听到他那急促的喘息。在拉里卡与老汉之间,露出了另一个纤夫的脑袋顶,此人的脸庞发黑,鼻孔朝外,嘴唇很厚,看样子是个挞靼人。

最后一组3人,走在前面的是个退役军人,白色的衬衫外面加了一件坎肩,帽子压得很低。背后一个人皮肤黝黑,巡回画派评论家斯塔索夫说他是个流浪的希腊人。最后一个人只见到了他的低垂的头顶,此人似乎走得更加吃力,他正在往一个小坡上移动。全画以淡绿、淡紫、暗棕等色调来描绘上半部的空白,使这条伏尔加河流显得更为惨淡。这是为了加强人物的悲剧性,烘托干燥炎热的天气(列宾在冈宁和伊卡尔两个人物身上曾作过一些改动,尤以伊卡尔缠着白布的头改动得最多)。

1873年,评论家斯塔索夫在一份杂志上对这幅画及其作者是这样评价的:“列宾是同果戈理一样的现实主义者,而且也同他一样具有深刻的民族性。他以勇敢、以我们无可比拟的勇敢……一头扎进人民的生活,人民的利益,人民的伤心的现实的最深处……就画的布局和表现而论,列宾是出色的、强有力的艺术家和思想家。”的确,这幅油画无论从思想性还是从技巧上都可称得上是70年代批判现实主义艺术的高峰。此画创作时间约在1870—1873年间,现藏于苏联列宁格勒俄罗斯博物馆。

印象·日出法国莫奈

《印象·日出》表现的是画家对所看到的日出水面这一转瞬即逝景象的感受和印象。画中表现的是在天水一色的朦胧晨雾中,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水中的船和岸上的景物用蓝绿色彩轻松地勾画出来,整个画面的一切物体都融成一片。莫奈是印象派的领袖人物。1874年由他发起组织了首届印象派画展,他的油画《印象·日出》在展览中引起反响,从而使“印象派”这一名称正式出现。

莫奈的作品都非常注重色彩领域的探索,忽视对物象形体的写实。他侧重于用光线和色彩来表现瞬间的印象,追求绘画上色彩关系的独立美。他是第一个真正强调外光写生的画家。他所有的作品,几乎都是户外写生完成的,而且态度非常认真。为了保持印象的真实性,常常是早晨画的画,如果没完成,就等到第二天的同一时间继续画,直到画完。他还常常对着一个景物,分别画出对象在不同时间、不同光线下的色彩变化。如油画《草垛》、《里昂大教堂》等就是画家进行这种色彩试验常被人们提及的作品。他的这些经过了深思熟虑、追求瞬间光色细微变化效果的作品,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这种艺术追求在莫奈晚年创作的油画《睡莲》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莫奈在印象派画家中是最长寿的,他到晚年时人们已经认识到了印象派绘画的价值,这也使得他的晚年生活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