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读懂康德?

bdqnwqk9个月前问题13

(康德)

如何能读懂康德?

请恕冒昧,需要先反问一句——干嘛非要读懂康德?如果是学业或工作需要,就多请教授业老师,多下苦工夫,别人恐怕帮不上忙;如果仅仅是喜欢,而且拦也拦不住,那就提以下仅供参考的建议——

第一,通过别人的解读来读懂。 首先是黑格尔,算是康德的学生,他的哲学大厦是建立在康德哲学基石之上的。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里,用很大篇幅解构了康德,阐述全面,分析深刻。问题只在于,他的语言可能比康德更“晦涩”,逻辑更深奥。

其次是美国当代哲学家梯利,他写的《西方哲学史》很著名。这本书的好处,是很通俗简洁地介绍西方一个个哲学家和派别,然后加以评论。书里对康德的评介简繁适度,深刻中肯,很值得参考。 (罗素)

再就是大名鼎鼎的罗素,个人认为,他的《西方哲学史》是难得的好书。罗素本人就是大数学家、大哲学家,关键在于他见解独到,语言灵动。他对康德,包括对其他很多近现代哲学家的评论,都很可借鉴。

通过这几位的脑和笔,大可对康德有了基本参照,读懂他的书,难度会剧降。

第二,通过还原历史来读懂。 黑格尔有一句名言:什么是哲学,哲学就是哲学史。 这话很精辟,所有哲学都是哲学历史的产物,毫不例外;任何哲学,都处于特定的历史链条中,环环相扣。康德哲学就是这样。 西方近代哲学,是从笛卡尔发端的,他是祖师爷。后来的两大哲学流派——经验主义和唯理主义,也皆由他开创。包括笛卡尔在内的西方近代哲学家们,探讨的核心问题是人的思维和知识问题——思维能力的边界在哪里?知识何以可靠?

但是到了休谟,形势急转直下。罗素说,休谟智商太高。他对“归纳方法”的诘难,把经验主义推入了死胡同;其实,唯理主义也遇到了瓶颈——不解决方法问题,以前的讨论似乎都站不住脚了——因为休谟说,你们不告诉我所提出的问题如何解决,我只能得出不可知的结论——一切知识都不可靠。

黑格尔对这种局面高呼——其中既有无奈又有兴奋——18世纪哲学发展成这样,该轮到德国哲学登场了! 罗素和梯利也赞成黑格尔的观点——康德哲学的出现是历史的必然。

从这种历史的观点看康德,应该比较容易读懂了。

第三,靠“不陷进去而是跳出来”读懂。 1770年前后,康德读到了休谟的《人类理解研究》,惊呼把他从“独断的噩梦”中唤醒了,于是“赤膊上阵”,大展拳脚。

康德哲学里一大堆艰深的概念,一大套绕来绕去的逻辑,读康德,如果不是学业和专业所迫,千万别陷进去,反而要跳出来,提纲携领,紧把脉络。

1,康德被休谟“唤醒”后面临的问题。

梯利形容休谟之后的局面时说:“理智破坏性地批判了自己的能力,意志要求承认它的道德和宗教的价值,对此,现在哲学被迫作出回答”——局面确实尴尬的很。 梯利说:此时,“康德承担了这个任务,力求公平地对待他那时代的各种思潮,诸如启蒙运动、经验主义,怀疑论和神秘主义。”

康德所面临的哲学难题是——需要“一方面限制休谟的怀疑论,另一方面限制独断论;反驳和摧毁宿命论、无神论以及唯情论和迷信。”

2,康德哲学必须另寻出发点和基石。

康德虽然敬佩休谟,但他不赞同也无法赞同休谟的观点——不然就还得呆在“死胡同”里——他只能也必须另外寻找出发点和立足的基石。 康德哲学,出自沃尔夫的唯理主义学派,但对英国经验主义和卢梭又很感兴趣。他自己说,休谟把他“从独断的睡梦中唤醒”后,感到迫切需要考察或批判人类理性,好象是审问理性,以便保障理性的正当要求,摈除无稽的要求;换句话说,就是迫切地需要一种认识论——这种认识论要研究普遍和必然的知识的可能或不可能、来源、范围和界限。他认为,一直到现在为止,哲学是独断的——它往前进行而沒有预先批判它自己的能力。现在必须批判,或开始不偏不倚地考察理性一般的能力。 基于这样的出发点同时也是目的,康德写了他的三大“批判”——《纯粹理性批判》(1786),以考察理论的理性或科学;《实践理性批判》(1788),以考察实践的理性或道德;《判断力批判》(1790),以考察美学和目的论的判断,或艺术和自然中的目的。 3,康德哲学的理论逻辑。

康德三大批判的理论依据或前提,是把真正的知识规定为普遍和必然的知识。

他同意唯理主义者的观点,认为在物理和数学中有这样的知识。他又同意经验主义者的观点,认为这样的知识是属于观念性质的知识;它不是关于事物本来状态的知识,而是关于现象的知识,即关于感官所感受的事物的知识。因此,他把唯理主义的形而上学(宇宙论、神学和心理学)排除在外了。 他还同意经验主义者的观点,认为我们只能认识我们所经验者,感觉是知识的材料;同意唯理主义的观点,认为普遍和必然的真理不能得自经验。感觉提供知识的材料,心灵按照由它的本性所形成的必然的方式予以整理。因此,我们有关于观念的秩序的普遍和必然的知识(唯理主义),这不是关于自在之物的知识(怀疑论)。知识的内容来自经验(经验主义)。但是,心灵思维它的经验,按照它先验或固有的、即唯理的方式来思考这些经验(唯理主义)。 自在之物是存在的,我们能够思维自在之物,只是不能象认识经验世界的事实那样认识自在之物。如果不是因为有道德意识或实践的理性,就不能回答、甚至无从讨论这样的问题,诸如和有因果关系的时空秩序不同的一个世界的存在、上帝的存在、自由和不死。 4,康德哲学的“命门”是他的“核心概念”。

康德面临的基本问题,也是知识问题——什么是知识?获得知识如何可能?什么是人类理性的界限?他认为,这是科学之所以成为科学必须要回答的基本问题。康德的办法,是“塑造”了他哲学的“核心概念”——先天综合判断,这是他哲学的“命门”。

康德认为,知识总是表现为判断的形式。但是,不是每一个判断都是知识——判断往往是综合的,但并非所有的综合判断都给人以知识——比如说,所有树木都是植物——这是一个综合判断,可是没有给人以新的知识。这是因为,有些综合判断来自经验。他说,这种判断缺乏必然性——理性不象迫使人承认数学命题那样,迫使人承认这种判断。这种判断又缺乏普遍性——不能因为某些物体具有某种特性, 而说一切物体都有。缺乏普遍性和必然性的判断或后验的判断,是不科学的。 他说,一个综合判断要成为知识必须有必然性,即同它相反的命题是不可思议的,它还必须有普遍性,即不容有例外。普遍性和必然性不是导源于感觉或知觉,而是在理性、在知性中有其渊源,不靠经验(并在这个意义上先于经验)——一个三角形的三内角之和等于二直角,而且永远如此。因此,一个判断要给人以知识,它必须是先验的。

他说,知识存在于先验的综合判断里面。分析判断总是先验的。后验的综合判断给人增加知识,但是不牢靠;它们所提供的知识模糊、不确实和可疑。在科学中要求必然的确实性,只有在先验的综合测断中,这种确定性才是可能的。 康德说,沒有综合的心灵,就不能有综合的判斯;沒有知觉空间的心灵,就沒有关于空间的判断;没有根据因果来思维的心灵,就沒有关于因果的判断。据此,他认为知识当然有可能性和确实性。他说,休谟否定知识的可能性,那不过是一种“愤慨”。 康德的哲学体系由此展开。 那么,唯理主义和经验主义自己打成的“死结”解开了吗?休谟造成的“僵局”了吗?康德当然认为一切OK了。不过,连他的徒弟——没行过拜师礼的徒弟——黑格尔也认为并不像康德想的那么理想——这就需要读懂康德之后再去读懂黑格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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