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启蒙学者包括哪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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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是启蒙主义文学的中心,也是成就最高的地方。法国的资产阶级大革命,尽管现在有不同评价,但它对文学的发展远比英国的所谓“光荣革命”来得重要。恩格斯在谈到法国的启蒙学者的时候说:“在法国为行将到来的革命启发过人们的头脑的那些伟大的人物,本身是非常革命的。”大概是从18世纪初开始,古典主义文学走向衰落,启蒙思想的闪电划破夜空。当时有所谓“四大启蒙学者”:第一位是孟德斯鸠,他所写的《波斯人的信札》对于当时法国社会上封建政权和基督教教会的黑暗统治造成的社会病态有深刻的揭露与鞭挞。他讲,当时的法国已经是一个百病丛生的身体,需要彻底的治疗,这个治疗的药方是什么呢?革命。第二位启蒙学者是伏尔泰。伏尔泰这个名字在18世纪的法国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他的影响要比孟德斯鸠大得多。他是一个很博学、机智、富有思想的学者,他在文学方面的代表作品是哲理小说《查第格》(又名《命运》)、《老实人》(又名烁观主义》)。他还受到中国的《赵氏孤儿》的启示,写成悲剧《中国孤儿》。第三位启蒙学者是狄德罗,恩格斯说他是一个战斗的无神论者。在狄德罗之前,孟德斯鸠也好,伏尔泰也好,对上帝的存在都提出过某些怀疑,但是没有明确地张扬起无神论的旗帜。狄德罗比他们更富有战斗性,他在文学艺术上比较明确地提出反对新古典主义的主张,他说:“新古典主义所提倡的美是一种奴隶的美。”他认为诗和道德,美和善是有区别的。他说的这样一段话,非常有名:诗人需要的是什么?是未经雕琢的自然,还是加工过的自然?是平静的自然,还是动荡的自然?他喜欢晴朗宁静的白昼的美,还是狂风阵阵呼啸,远方传来低沉而连续的雷声,电光闪亮了头顶的天空的黑夜的恐怖?他喜欢波平如镜的海景,还是汹涌的波涛?他喜欢面对一座冷落无声的宫殿,还是在废墟中作一回散步?一幢人工建筑的大厦和一块入手栽种的园地,还是一座深密的古森林和在一座没有生物的岩石间的无名洞穴?一湾流水、几片池塘和数股清泉,还是一挂在下泻时通过岩石折成数股,发出直达远处的咆哮,使正在山上放牧的童子闻而惊骇的奔腾澎湃的瀑布?诗需要一些壮大的、野蛮的、粗旷的气魄。自然在什么时候为艺术提供范本呢?是在这样一些时候:当孩子们在临死的父亲的榻侧撕发哀号;当母亲敞开胸怀,用喂养过他的乳头向儿子哀告;……当女人死了丈夫,披头散发用指甲抓破自己的脸皮;……当人们看到一个人头缠布条跪在祭坛前,一个女巫把双手在他头上伸开,向天起誓,举行着赎罪和受洗的仪式;当那些被魔鬼附体,被鬼魂折磨的女预言家口吐白沫、目光迷乱,坐在三足凳上,呼号着预言性咒语,从魔窟的阴森森的底里发出悲鸣;当神抵渴欲一饮人类的血,必待这血流畅了才安定下来;当淫乱的女巫手持魔杖在森林里倘祥,引起在路上所遇见的异教徒的恐怖;当别的一些淫妇毫不害臊地剥光了衣服,看到随便哪个男人走来,就伸开两臂把他抱住,满足淫欲,等等。我不说这些是善良的风尚,可是我认为这是富有诗意的。狄德罗虽然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但是他很重视感觉。在艺术的范畴里,他很重视非理性的东西,他认为这些非理性的东西带有一些自然的、真实的生命力,而这种生命力恰恰是突破封建主义理性道德和新古典主义框框的最强大的破坏性的力量,所以他强调说:“我不认为这是善的,但我认为这是富有诗意的。”他用“善”与诗意的对立,把艺术从新古典主义道德劝善的框架当中解放出来。狄德罗是在启蒙时代,用最鲜明的语言提出艺术应当与当时的封建理性、道德和古典主义所谓的美学观念决裂的思想家。特别应该给各位介绍的是第四位启蒙学者,即雅克·卢梭。卢梭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里,他的父亲是钟表匠。很小的时候,父亲被捕入狱,母亲不幸去世,他过着一种很艰难困苦的生活。他做过店员、仆人和很多卑贱的工作,饱尝了人间辛酸,养成了对当时社会上层的极强的憎恨。他的天资极高,自己阅读了许许多多的作品,非常爱好音乐。他的第一篇论文《科学与艺术》是一篇征文。后来又发表了《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认为私有制是人类不平等的根源。他写作的《社会契约论》,在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当中成为激进的雅各宾党人的“圣经”,人权宣言的理论基础。说卢梭是法国大革命的头脑是不为过的。他的思想,对于西方世界形成的一整套人权观念起了奠基性作用。他在文学艺术方面的主要成果,一部是教育性小说《爱弥儿》,这部小说在当时一出版就遭到了查禁。还有一部叫《新爱洛绮丝》。我们在讲中世纪的时候曾经提到,有一本书叫《阿伯拉与爱洛绮丝的情书》。卢梭想写一个新的爱洛绮丝,和那个中世纪的悲剧性人物不同的新的女性和她的爱情故事。这部小说也具有很大的冲击力。但是我特别想给各位介绍的是卢梭的《忏悔录》。卢梭由于思想上的激进,也由于他个人生活中某些比较奇怪、不易让人理解的做法,他遭到各方面的攻击:来自当权者;来自封建的和宗教的势力;还有的来自友军阵营,比如说伏尔泰对他的讥嘲。各种各样的、造谣诽谤的传言如乱箭纷至沓来。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如果想要为自己辩驳,对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予以抵挡,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按通常人的想法,要保护自己,当然应当义正词严地去反驳那些流言,澄清一些事实,使自己的形象变得纯洁。这可以说是通常人都要采取的自我防御的做法。而卢梭很不同,在他这部《忏悔录》里,他写了很多别人并不知道的他自己的弱点、一些肮脏的事情。这些事用平常人的眼光看就很难堪:你说有谁愿意坦白地承认自己从小的时候就有一种偷窃别人东西的习惯,到别人家里看到一些自己觉得很可爱的小东西就顺手摸过来装在自己的口袋里?有一次他因为偷了东西,主人家查的时候他还诬陷了一个女仆,使那个女仆因此丢掉了工作;有谁愿意把这些事情都写在自己的书里?他坦白地承认自己在少年时代就有手淫的习惯,这在当时是男人羞于启齿的“恶习”;各位想想这是18世纪,有谁愿意坦白地承认自己这样一些令人贻笑大方的毛病呢?在这部《忏悔录》里,他还如实地描写了私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他和华伦夫人之间又像对待母亲又像对待情人的那种很紊乱的感情生活。他把这些东西统统写在自己的书里,把它公之于众,这不是援人以柄吗?!有一位很有名的传记作家莫罗亚讲:“他好像这样一个人:这人不仅剥掉了衣服,而且剥掉了皮肤,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赶出去和猛烈的狂风暴雨进行搏斗。”当然,在这部书里,他也如实地描写了自己幼年、少年时代的苦难的生活,他从小的时候就喜欢读书,让他父亲给他念书,有时候要一直念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已经升起,燕子已经在窗外的树上喃喃的时候,他还不肯睡去。他在书里也描绘了自己的《社会契约论》思想形成的过程,关于人类不平等的根源的探索过程。他在书的开头,写了这样一段非常有名的话: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敢拿这本书走到至高无上的审判者面前,果敢地大声说:请看!这就是我所做过的,这就是我所想过的,我当时就是那样的人。不论善与恶,我都同样地坦率写了出来。我既没有隐瞒丝毫坏事,也没有增添任何好事,假如在某些方面作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修饰,那也是用来填补我记性不好而留下的空白。其中可能把自己以为是真的东西当真的说了,但没有把明知是假的说成是真的。当时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写成什么样的人;当时我是卑鄙龌龊的,就写我的卑鄙龌龊;当时我是善良忠厚、道德高尚的,就写我的善良忠厚、道德高尚。万能的上帝啊!我的内心完全暴露出来了,和你亲自看到的完全一样,请你把那些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听听我的忏悔,让他们为我的种种堕落而叹息,让他们为我的种种恶行而羞愧。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同样真诚地披露自己的心灵,看看谁敢于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我们联想一下圣·奥古斯丁的《忏悔录》。这两部《忏悔录》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在暴露。圣·奥古斯丁的暴露是要说明人是微不足道的,这世界惟一配得上让众人膜拜的只有上帝。人都是卑劣的,即使是像他那样的一个教父;而卢梭的《忏悔录》让人坚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人的恶习是由于社会本身存在的弊病造成的。人应该珍爱自己,珍爱自己这样一个独立自足的生灵。正像德国的一位思想家所讲的一样:“人应当重新认识自己,他是为自身而存在的,他应当能体会到对所有每一个能思维的人来说,整体是为每个个体而存在,就如同每个个人是为整体而存在一样,永远不应该把个体的人仅仅当成一个有用的生物,而应当把他当作有特殊价值、崇高的一个生灵,人的精神就是一个自足自在的整体。”独立自足并不是天生完美。卢梭就不完美,无论思想还是行为,卢梭都有许多荒唐的、不值得效法的东西。但是,也正是在卢梭的身上体现了知识分子对于历史和社会的最高价值。当今的时代不是革命的疾风暴雨时代,专业化已成为知识分子发展的主要潮流。但是,社会仍然存在着和不断地提出一些超越“专业”的逼人问题,对这些问题熟视无睹或不屑一顾,正在使当代知识分子群体萎缩为某种专业的“工具”。与卢梭相比,他是巨人,而我们不过是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