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苏轼、司马光和王安石三人曾经在官场上互怼,为什么?

bdqnwqk11个月前学者16

首先来说苏轼和王安石。首先是王安石要变法,他变法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改变北宋时期“积贫积弱”的腐败朝政,其实也是符合人民群众的某些愿望,因而列宁称他为“中国十一世纪的改革家。”

在王安石变法期间,苏轼之所以激烈反对新法。主要是因为两人在改革方法和改革途径上存在很大分歧。

王安石的改革方针比较激进,认为“祖宗不足法”,要求对现有弊政,尽量做出新的改变措施,即所谓“变更天下之弊法,以趋先王之意”,他强调“法度”的重要,而在“择人用人”上,则不那么重视。

而苏轼则主张缓进改革,比较尊重古人传统,所谓“法相因则事易成,事有渐则民不惊”,因此他不赞成“一切图速成之效”。

他说:“譬如医者之用药,药虽进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若已经效于世,不必皆从于己出”。

另外,苏轼还总结了“庆历新政”的用人不专、用人不力的教训;并看到贪官污吏因新法作奸、投机钻营的弊害,“任人”问题未解决,就“求治太急”、遽行新法,将会造成“颠倒失序”的严重后果,所以他说:“臣窃以为当今之患,虽法令有所未安,而天下之所以大不治者,

失在于任人,而非法制之罪也”。苏轼的这些观点在当时的官僚体制下,是颇有见地的。简而言之呢,王安石的变法侧重于法制的改变,把“任人择人”放在次要位置;而苏轼侧重于“任人择人”,把革新法制放在第二位。至于在限制权贵阶级,试行富国强兵、巩固封建王朝统治等大的方面,他们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也因此,苏轼和王安石的互怼,不是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而只是阶级内部的派别、歧见之争。所以苏轼虽然激烈反对新法,他也并非完全否定新法。

他自己说过:“臣非敢历诋新政,苟为异论,如近日裁减皇族恩例,刊定任子条式,修完器械,阅习旗鼓”等限制权贵特权加强军事国防等重要措施方面,他都表示了赞同的意见。

也正因此,后来苏轼被下任地方官时,在“因法以便民”的政治实践中,才发现了新法的某些合理之处,因此他对新法的一些偏颇意见也改变了。

在后来的“元祐更化”期间,司马光以党执政,苏轼被调回京师做大官。当他看到交契最深的司马光醉心党争,要尽废新法,不顾报国、便民的原则时,又挺身而出,抨击司马光等人的弊端。还和司马光力争“免役法”的存废问题,这在朝廷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也让司马光忿然要驱逐他。司马光的党羽也骂苏轼是“王安石第二”,迫使他“补外”而去,从此便丧失了进身的机会。

所以,苏轼和司马光的官场互怼,主要是因为苏轼的刚直无私,他“拙于谋身,锐于报国”引发的。

我们再来说司马光。司马光这个人,在王安石变法的时候,他和苏轼都是王安石变法的反对者,但从他们的政策主张和阶级实际来看的话,就会发现二人之间,其实有着原则性的分歧。

司马光出身于西北望族,他认为北宋王朝自建立以来,百年未见大的兵祸,地主阶级包括各大官僚权贵,都能“众心安定”,得以享乐安生,所以他觉得现行的法制是很完善的了。

简而言之,司马光是既得利益阶级的惯常心理,他和他的党派,想“习故而守常”。维持当前法制的不便,也就是维护自身的利益。

但王安石和苏轼,都认为北宋表面繁荣安定的背后,其实危机四伏。苏轼认为:“国家无大兵革几百年矣,天下有治平之名,而无治平之实;有可忧之势,而无可忧之形,比其有未测者也......”

苏轼对国家形势的认知和观察,都远在司马光等人之上。所以两人在政治实践中,发生分歧是迟早的事。司马光执政当宰相时,得到了大地主顽固派代表人物宣仁皇后的有力支持,而欲废尽新法,完全不顾是否行之有效,这其实就暴露了他作为既得利益者,不愿进行任何变革的保守立场。

司马光在登台执政之前,曾提出的“募役法”,其内容和注重跟王安石的“免役法”基本一致,而当他一旦掌握权力,便自食其言。

苏轼也看到了司马光“专欲变熙宁之法,不复校量利害,参用所长”的错误方针。在对外问题上,司马光也暴露了他软弱屈节的问题。面对西夏的猖狂入侵,司马光吓破了胆,他第一个提出“弃地”之论,深怕“为国生事”,企图借此维持大地主阶级苟且偷安的享乐生活。

而苏轼,一贯主张“二虏之大忧未去,天下之治,终不可为也”,他极力反对朝廷用“最下之策,是以岁出金缯数十百万,以资强虏”的耻辱政策,因而他曾在诗词里屡屡渴望为国征战沙场。

如“臂弓腰剑何时去,直上阴山取可汗”,又如“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苏轼在元祐期间,主张积极应对西夏入侵之事,反对司马光等保守派的议和,他呼吁“夫为国不可以生事,亦不可以畏事,畏事之弊,与生事均”。

所以,王安石、苏轼、司马光等三人的官场互怼,在政治上的分歧,主要是革新派和保守派的分歧。

王安石和苏轼都是革新派,只是意见稍佐,而司马光则是彻底的保守派,是原则和立场的根本不同,所以一上台执政,欲废尽新法,置新党于死地,苏轼反对他,也被排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