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院士跟外国的院士有什么区别?
2008年4月28日,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宣布,2008年有190位各界精英成为了该院院士,另有22位国外学者荣膺荣誉院士称号。
“美国艺术与科学院”是个什么组织? “美国艺术与科学院”位于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英文简写为AAAS,最初是由一批政治家以及早期的爱国主义学者于1780年所创立的一个独立的学术研究中心。这里的政治家,大名说出来都是如雷贯耳。
有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有美国独立之后任马萨诸塞州州长的詹姆斯·鲍登,还有第一个在《独立宣言》上签名、签的又大又好看、最后其名字因此在英文中成了“签名”一词代名词的政治家约翰·汉考克。
这个组织每年都要选取当代最优秀的人才和最具有影响力的领袖成为该院的院士。从1780年起,成为该院院士的人员中:在18世纪,有美国开国总统乔治·华盛顿,有美国著名的思想家、科学家、外交家、实业家和作家本杰明·富兰克林;在19世纪,有美国内战之前著名的政治家、曾任美国国务卿的丹尼尔·韦伯斯特、美国著名散文作家、思想家、诗人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在20世纪,有著名的科学家埃尔伯特·爱因斯坦和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在目前的院士当中,包括约200位诺贝尔奖得主和60多位普利策奖的获得者。可以说,该组织几乎网罗了各界的精英,包括学术界、商界、艺术界和公共事务领域等。截至目前为止,该院已经有4000余位院士。
作为一家独立的政策研究中心,该院所从事的研究属于极为广泛的、跨学科的和长期的政策研究,且主要集中在科学、技术、全球安全,社会政策与美国制度,人文与文化以及教育等等。
什么样的学者可以成为院士?
依照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长埃米利奥·比奇的话说,该院主要接纳“在各自领域以及对世界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
以2008年为例,来自美国20个州和15个国家的共计212位学者、科学家、艺术家以及公共事务领域的领袖入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其年龄从37岁到86岁不等。他们分别来自50余所大学,10余家公司,另外还有博物馆、国家实验室、私人研究机构、媒体以及基金会。在2008年的院士中,数学与物理科学领域有46人;生物科学领域40人;社会科学领域38人;人文与艺术领域44人;公共事务、商业与管理领域22人。
有意思的是,在2008年,在人文与艺术领域,荣获院士称号的人数为44人,与数学与物理科学领域的人员相差无几,比生物科学领域和社会科学领域都多,且比公共事务、商业与管理领域多出了一倍。
若只计算人文类的学者,把纯艺术类学科的学者排除在外的话,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接纳为院士的人文学科领域的学者人数为27人,其分布的学科领域为:哲学与宗教研究领域7人;历史学8人;文学批评(包括语文学)领域10人;文学创作(包括小说、诗歌、短篇小说、非小说类、剧本与影视创作)类2人。当然,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在这里被我视为纯艺术类的学者,其实有一些也应该属于人文学科领域的学者,包括视觉艺术、音乐、建筑、雕塑、戏剧、电影、舞蹈等等。如果加上这些人,那么,人文学科的学者将会更多。
在当下中国的语境来看,在科学界、商界、公共事务领域甚至艺术界,要界定一个人在其领域中的突出成就应该不会太难,但在人文学科领域,要界定一个人的成就似乎比较难。
什么样的人文学者可以成为院士?
在2008年入选的人员当中,绝大多数来自美国高校。其中哈佛大学有20名,斯坦福大学有7名,宾夕法尼亚大学有6名。因为自己从事英文专业的缘故,我注意到,在这三所学校当中,均有从事英文教学和研究的教授入选,他们分别是哈佛大学英文系的教授劳伦斯·布依尔,斯坦福大学英文系的教授赫伯特·林登伯格和宾夕法尼亚大学英文系的让-米歇尔· 拉贝特。
因为三位教授的基本情况大体相同,我想简单介绍一下哈佛大学布依尔教授的基本情况,进而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人文学者可以成为院士。
对于一名教授而言,能够做出为世人所公认的贡献,无非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教学,第二是学术研究。
在教学方面,布依尔教授长期致力于本科生的教育与教学,坚持为本科生授课,讲授的课程为美国文学与文化史。为此,他曾荣膺哈佛学院教授奖,这是为哈佛大学“那些特别致力于本科生教学”的教授而设的。该奖1998年创立,布依尔是第一批获奖的哈佛教授。而且迄今为止,他还在为本科生上课。
在学术研究方面,布依尔教授对19世纪美国文学特别是内战前的文学研究有特殊的贡献。他的学术兴趣点在全球化世界中重新思考美国文学;文学的话语与环境;民族小说的理论;文化民族主义等。他1973年出版《文学超验主义》一书,1986年出版《新英格兰的文学文化》,1995年出版《环境的想象:梭罗,自然写作,与美国文化的形成》,200 1年出版《为频临灭绝的世界写作:美国及其之外的文学、文化与环境》,2005年出版《环境批评的未来》。从其著作获奖可以看出,其不算太多的学术著作在学术界大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如《为频临灭绝的世界写作》一书获得了美国大众文化与美国文学研究会的卡威迪奖,该书被誉为“2001年美国文化研究领域中的最佳著作”。 布依尔在文学批评领域所做出的最重要的贡献之一,就是倡导生态批评了。所谓生态批评,简言之,关注的是人与自然的联系,再现文本乃至文化中缺席已久了的大自然。具体点说,就是在文学批评中,把环境问题放到与人类生活、人类需求和人类问题同等重要的位置。他对文学批评中总是以人类为中心、忽视和无视环境话语和话题,进行了反思和批判,提倡在文学研究中,侧重研究文学与环境的关系等,从而成为了以自然为主题的文学批评家。为此,他还在哈佛大学英文系开过一门《美国文学与美国环境》的课程。 因为“终身为美国文学研究所作出的贡献”,布依尔教授在2007年获得美国现代语言协会的杰·胡贝尔奖,据悉,该奖“为美国现代语言协会所能给出的在美国文学领域中的最高奖项”。
一名教授在高校还可能担任一些行政职务,做一些管理工作。布依尔就是如此。他于1992-1996年,曾担任哈佛学院的院长,后来又担任英文系的系主任。但这应该不是他被选为院士的原因,因为,他已经不担任这些职务了。
由此可见,在人文学科领域,虽然我们都承认对一个人的成就可以见仁见智,但我们还必须要承认,对于在当下什么是最好的,谁是最优秀的,只要摈弃偏见和固执的一己之见,我们还是会有一个共同的标准的。
人文学者用智慧为社会作贡献对于人文学科来说,只要不用狭隘的对当下是否“有用”的标准来衡量(通常的说法是,其研究有何现实意义),人文学者在各自领域中的研究,同样是对人类、社会乃至世界所做出的贡献。那么,一旦当上了院士,这些专家、学者,特别是人文学者,除了继续各自的学术研究而外,如何为国家和社会服务呢?
美国艺术与科学院的CEO莱斯利·贝洛维茨说,“228年来,我院聚集了来自各方面的顶尖的思想家和实践家们,研究当今的紧迫的问题,为当下的问题提供实用的政策。”
由此可见,专家、学者因为在各自的领域取得令人骄傲的成绩而当选为院士,之后,他们以智囊的方式,从而为国家、社会乃至全世界贡献自己的知识、才能和智慧。
这应该对当下中国的院士制度产生一定的启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