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样的行为在指挥权上是否存在矛盾?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李典、马谡、志愿军的做法与不同结局,应该不难发现这种行为在指挥权上是否存在矛盾。
李典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在官渡之战中,曹操大胜袁绍后,又准备攻打袁谭、袁尚驻守的黎阳,因此命令屯军安民城的裨将军李典和谋士程昱负责用船筏输送军粮。
当时,袁尚派魏郡太守高蕃领军驻扎河流上游,已阻断水道运输线路。曹操得知后,便下令李典、程昱:“若船不得过,下从陆道。”意思是说,如果水路被阻,就从陆路运粮。
但是,李典又发现高蕃的部队不但装备较差,而且因为身处上游军心懈怠。他同将士们商量后认为:“如果突然袭击高蕃的部队,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一定可以击败敌军。而且军队打败不应受到朝廷制约,只要有利于国家,也可以灵活决定。”对此,程昱也是较为认可。因此,李典迅速出兵,攻打高蕃的部队,并一举将其击溃,完全打通了水上的便捷运粮通道。
其实,这也就是典型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行为,只是事后曹操不但未对李典处罚,反而还给予了嘉奖。但是,如果李典攻打高蕃失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为行是否又会变成抗命不遵的处罚理由。
马谡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建兴六年(公元228年),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曹魏时,突袭魏军据守的祁山,陇右的南安、天水和安定三郡相继反魏附蜀,关中震动。为此,魏明帝曹睿派大将张郃总督各路军马出兵街亭(今甘肃秦安东北),以解祁山之危。当时,诸葛亮力排众议,重用马谡为街亭主将、王平为副将,要求他们于街亭险要处当道扎寨,阻截张郃,为蜀军开辟祁山根据地争取时间。
可是,马谡到了街亮后,不听王平再三相劝,放弃街亭险要当道于不用,反而将部队驻扎于南山之上。结果,马谡部队被张郃大军团团围困,断绝水源,进而造成军心溃散,大败而回。
这时,马谡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行为,自然也就成了不遵军令,成为大败的祸首,因此被诸葛亮挥泪斩首,以明军纪。假如,马谡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行为大败了张郃,是否会成为用兵如神的经典,诸葛亮还会斩杀他吗?
志愿军180师的“将在外,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朝鲜战争第五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命令各部安全撤收。但是,60军却将“运走伤员之后再行撤收”的命令,误解为“60军需要掩护全兵团伤员运走后再撤收”,并命令180师负责阻击敌军,掩护兵团伤员全部转运。不久,180师便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危局,但是全体指战员依旧死战不撤。其实,师长郑其贵也曾数次向军部上报伤亡战况,得到的答复却是等待突围命令。结果,等到突围命令下达时,180师全体指战员几乎全部战死,伤亡人数高达到了7644人,成为志愿军入朝作战以来的最大损失。
表面看,师长郑其贵“执行命令过于死板”,但是他却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假如,每逢战争,各军将领都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想法,又谈何团队精神,岂不成了一团散沙。
所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行为,说他在指挥权上是否存在矛盾,是不能用是或否来简单界定,因为这句话也是个“政治用语”,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有道理。胜了,说你用兵灵活;败了,说你不遵军令;有猜忌了,又以此来进行约束。但是,若单纯以战场而论,这句话适合于在外独立领军的主将,而不适合于配合团队作战的其他将领,也不适宜于后方不明战争实情的指手画脚,更不可成为相互攻讦的“政治借口”。反之,将成为了相互牵制的“绊马索”,损伤了自己,便宜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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